芸芸浮尘 07
文轩/HE/勿上升/底层穷爱/微sm
宋亚轩吃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的，本来还想约HR线上面试，他有些懊恼，看来又只能把这件事耽搁几天。
“好烦，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还挺合适的工作。”
刘耀文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板着脸假装凶他。
“你是铁打的？生病了就别想那么多。”
“可是……”
“没有可是。”刘耀文打断他，“现在又不肯听主人的话了？再想工作等你好了你也别想下床。”
说实话床上的情趣放在生活里，特别是此刻他正生着病，还有可能是中招的前提下，真的很奇怪。
宋亚轩本来人就不舒服，被他说得很羞耻，脸上的表情瞬间拧巴在一起，翻了个身把刘耀文赶出房间。
本来以为是个小感冒，打算睡一觉起来如果还难受的话就吃几颗药，然而身体却越躺着越提不起劲，身体也在忽冷忽热的。
宋亚轩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眼睛半睁半闭，看着刘耀文为了照顾自己忙前忙后的，一会儿把放凉的水换成温的，一会儿进来用手给他量体温。
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是宋亚轩真的没有力气让他别再来回折腾，他只想着自己如果能够马上睡一觉就好，看到刘耀文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进房间，宋亚轩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躲开他触碰。
闷着声音还是忍不住提醒，“我睡一觉，你就别一直进进出出了，进来也带上口罩吧，把消毒水放房间门口，进来出去都给自己喷一喷。”
宋亚轩讲这么一长段话很难，鼻子根本不通气，加上他躲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呼吸不顺畅，他能感受到刘耀文在拽他的被子，却用最后一点力气在反抗。
“别闹，我不想两个人都中招了。”
刘耀文脸色不比他好看到哪去，“别乱说话，别闷在被子里，起来多喝点水，我不碰你就是了。”
“嗯。”
“我就在客厅，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他顿了顿，认真地喊他的名字。
“宋亚轩，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和你都逃不掉，我们本来就是捆在一起的了。”
“嗯。”
“醒了记得的话，就多喝水。”
刘耀文最后还是唠叨几句，想让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一个人，即便不幸中招，只要是他们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就他们每天这么负距离亲密的程度，另一个都是逃不掉的。
可是宋亚轩实在提不起精神了，嗯了两声就不再说话，刘耀文把他的被子往下卷了一点，再叮嘱一遍不要闷住自己，才出了房间。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空洞，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在这个时期发烧感冒都有极大可能是中了招，虽然嘴上安慰着宋亚轩别吓唬自己，可出了房间后刘耀文没办法继续伪装，他的慌乱和忐忑不必宋亚轩少。
更没有心思处理工作，和老板说明了原因，也不等他批示，便把工作群和老板都设置了免消息打扰。
做完这些，他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大环境已经持续了三年，从他们在学校与社会的交界开始，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阻碍，但都咬着牙忍忍挺过去。
这三年来各种新闻真的假的听了不少，对病毒的了解其实挺多的，可刘耀文还是在短暂的迷茫后，打起精神，不厌其烦地搜索资料，一遍又一遍确认这个病毒的严重程度，寻找对症治疗的药物和饮食。
他翻着家里昨天囤的食材想给宋亚轩煮点清淡解火的，炖好了汤又在之前宋亚轩提前准备的药箱里翻了很久，搭配着药物拍下来给一些医生朋友看，询问他们的意见。
折腾了半天后才又准备进房间，这次他严谨地带上了口罩，他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如果真的中招了，也得留下一个人在照顾对方。
刘耀文走到床边，宋亚轩已经睡得很沉，因为被子盖到了下巴上，闷得他额头上全是汗，却还是蜷缩着身子一副很冷的样子，眉毛紧皱着，嘴唇也是干裂苍白的。
不能任由他这样继续睡下去，刘耀文轻轻拍着被子，细声地感谢他心肝，这样耐心温柔地叫了很久，他直到他睁开眼，愣了两秒后又下意识往被子里面躲。
“你烧得很厉害，起来吃点药之后想睡再睡，不能这样闷着不管一直睡了。”
睁开眼后，身体更加的疲惫感让宋亚轩很不适应，都是成年人，也都清楚这个时候不要没逞强。
他让刘耀文把药放在桌子上，尽量避免接触，全身软绵绵的，还要咬着牙撑起自己，然后等他灌了一大口水才发现，喉咙痛得像在吞刀片一样。
宋亚轩顿时难耐的闷哼出声。
刘耀文也跟着他紧张起来，“很难受吗？”
他说着话，下意识的动作就要过来抱宋亚轩，后者余光瞥见忙往后靠，张嘴让他别过来，因为情绪波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得更加可怕，像干旱沙漠里行走三天的人，听得两个人都是一愣，心里的鼓突然打得厉害。
八九不离十了……
刘耀文在他面前假装镇定着，把药放在了桌面上。
“你把药吃了，能喝水的话尽量多喝点水，我给你炖了雪梨汤，一会儿你睡醒了再给你喝。”
“好，你把口罩拿几个给我，我也戴。”
“嗯。”
刘耀文利落地折回客厅给他拿了一包口罩放好，眼看着昨天还活生生在他身下叫得千娇百媚的宝贝，此刻像蔫巴的流浪猫一样躺在床上，似乎怎么躺他都难受，发出一点声音对他来说都是厉行。
心脏像被一个拳头用力地握着，酸涩得他眼眶都要红了，恨不得能替宋亚轩承担一点痛苦。
许是察觉到了刘耀文的视线，宋亚轩抬着胳膊挥手表示他真的没事，还指着门口让他快点出去。
刘耀文顺着他，走到门口要把门关好，又推开一条缝隙。
“心肝。”
宋亚轩没应，但抬头看他了。
“别害怕，我一直在的，乖乖睡一觉。”
吃了药人睡得更加沉，但该来的症状压不住。
宋亚轩在晚上烧得更加厉害，刘耀文看到他越来越红得不正常的脸，无法再平静。
他因为家庭原因吃过不少穷人的苦，但腰杆子比谁都要硬，就算他爸拿凳子往他身上砸他也从弯一下腰。
可是宋亚轩看上去太难受了……
刘耀文第一次这么软着姿态，几近是恳求地打电话给了几个医生朋友，讯问他们该怎么办，是否要去医院。
却无一例外被告知发高烧都是正常现象，是免疫系统在抗争病毒，就算现在去医院了，医生也只是给你先挂一瓶水留院观察，反而因为医院是人流密集的地方，还更加容易交叉感染。
再加上宋亚轩只是第一天出现症状，都是正常反应内的话，自行居家隔离观察还是更加稳妥。
刘耀文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听着医生朋友的告诫，照顾他居家治疗，给宋亚轩喂了些汤和粥，端了盆冷水帮他物理降温，一直到了天黑自己才觉得饿，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又忙前忙后消毒通风，等宋亚轩终于睡得安稳些了，他才放心地坐在客厅。
可是坐了一会儿又开始心燥。
刘耀文起身走到小阳台打开了窗，把晾着的衣服挪到一旁，靠在窗台旁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任由着香烟燃，盯着星点发着呆，大脑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刷新消息，时刻关注着热点和居民群，这两天陆续有人在报备家里有人出现了症状。
刘耀文其实一天都有在看着，他看着深夜还不断弹出消息的群聊，终于在香烟燃尽之时，把烟灭在塑料杯上，像下了重大的决心，敲打键盘。
「W：7栋403室，一人出现发热喉咙痛症状。」
群里很快有热心的人回复他，像是过来人一样给刘耀文提些建议，艾特他，给他发药品照片的，告诉他一些食谱偏方的，提醒他要注意哪些事项的。
刘耀文每一条都会认真记着，然后一一回复谢谢。
他清理干净阳台散落的烟灰，通了一会儿风确保屋内没有烟味后才把窗掩成一半。
到了后半夜，刘耀文也依旧没有什么睡意，时不时要开门看一下宋亚轩，时不时也要看看新闻和群消息。
是一直到外面的天色泛着鱼肚白，刘耀文才靠在小沙发上睡了一会儿，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会儿，又被莫名其妙的梦魇吓醒，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才睡了半个多小时，而外面天空灰白灰白的，伴随着几句聒噪的鸟叫声，终究是睡不进去。
等到太阳升起，晨间的新闻也开始播报。
刘耀文点开手机，头条就是各地爆发的新增例子，数字多得吓人，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刚开始的样子，所有人都在恐慌，只是如今却不再是为了这个陌生而强势的病毒。
人们与病毒渐渐熟悉，三年来已经在学着和病毒共处，只是当“开放”字眼的出现在新闻上时，人们还是会焦虑。
为离自己太近的病毒，为不确定因素太多的未来。
新闻上播导着打响开放第一枪的城市，主持人慷慨激昂地描绘着过去和未来，像在乱世里为人们吹起志气的号角，末尾还不忘提醒人们面临病毒，该如何保护身体，如何减轻病痛。
“希望如约而至的不仅是春天，还有疫情过后平安的你，感谢您的收看。”
主持人语闭，低头收拾起稿子。
刘耀文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这么认真地，一字不差地，看完了早间新闻。
他把新闻关闭，起身进了厨房利落烧起水。
已成常态，来之安之。
八点不到，他又起身去看宋亚轩。
这次他开门进去的时候，宋亚轩终于不是半昏迷的状态，看上去像刚醒的样子，大概是睡得腰痛了，正靠在床边，见刘耀文进来连忙带好口罩，眼睛比昨天晚上明亮了一点，乖乖地看着刘耀文给他的杯子倒上温水。
“好些了吗？”
刘耀文问他。
宋亚轩点点头，指着自己的喉咙，“不晕了，就是喉咙痒，想咳嗽……咳！咳咳！”
“好了，别说话了。”
刘耀文被他咳得心疼死了，想给他递水又怕他又要说不能接触，只能指着水示意他赶紧喝。
宋亚轩很乖很配合，只是喉咙喝水都痛，一杯水被他喝得像在喝中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得很慢，整张脸皱巴巴的，喝完后抱着空杯，痛得他眼睛红红的。
虽然看上去很可怜，但总算是脸上有些血色。
“耀文……”
人有了点精气神，讲话也不是脱力的，喊着人的语气委屈得不得了，要放在平时，早就张开手求抱抱了。
宋亚轩以前生病的时候格外粘人，明明是个成年人了，但是童年缺失的爱让他不断想在刘耀文身上获取来弥补，难受的时候就盼望着刘耀文像哄小孩一样喂他吃药。
可是现在他根本不敢让刘耀文靠近自己，缩着脚用被子裹着自己，还带上了口罩，只露出两双圆溜溜的眼睛。
就这么盯着刘耀文，也不说话。
太像猫了，是布偶猫。
刘耀文被他劝着后退，但没有出去，只是靠在门框上，带着口罩和他对视，看着宋亚轩恢复了点元气之后，心情也松弛了不少。
“我是不是就是中招了呀……”
宋亚轩问得太委屈了，刘耀文心痒痒的，还是如实告诉他，“应该是的，昨晚我和社区说了，上午他们会派医务人员过来给你测一下。”
“哦。”
“怕不怕？”
“不怕，你在我就不怕。”
刘耀文歪着脑袋贴在门框上，笑起弯弯的卧蚕，疲态尽显，可是他听宋亚轩说不怕的时候心底有股力量在支撑着他。
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却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太多太多的话，不需要刻意表露，也尽显了爱意和缠绵。
“耀文，等我好了，你就抱我一整天吧。”
“好。”
tbc.
有彩蛋.
久等久等！我知错了！
最近有好些人复阳了，大家还是要注意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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