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牵引
不良少年 x 三好学生/
勿上升/
校园直掰弯/
1.6w+一发完/
—— 示弱，会让心理防线成为最容易攻破的城墙。
01.
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宋亚轩数着日子，不过才开学一个多月，初秋的风吹了一个晚上的功夫，校道上已经铺满了橘黄色的树叶。
早晨上学时同学们经过会发出清脆的树叶折碎声，比那夏天窗外的蝉鸣更加聒噪。
不出所料的，在早读的这段时间，宋亚轩刚翻开了古诗词本，就让班主任安排和几个同学去打扫校道，为那所谓代表着集体荣誉的文明班级评选。
宋亚轩没有反应，坐在座位上看着那几个同样被点名的同学，兴高采烈的，自认为可以躲过今早的诗词默写，拿了扫把便高兴得往外走。
只有他其实不太想去，他喜欢初秋时比水泥地更具意境情感的落叶小道，他喜欢坐在教室放空在句句催眠的背书声中，他想着要不用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开脱吧，可是上次已经用过了，这次再说会不会太过明显。
“走啊，宋亚轩，扫地去。”
前桌也被点了名，兴冲冲地跑去后门替宋亚轩拿了个扫把，又折回来拉着他的手臂。
逃脱不掉，宋亚轩认命接过扫把，跟在人群后下楼，在校道上他也懒懒的，踩在别的同学扫成堆的树叶上发呆，回神了就装模作样扫扫，也没有同学怪他偷懒，他们恨不得这地能扫到早自习下课。
到最后宋亚轩干脆坐到花圃上，无聊地低着头观察树叶的纹理，脑袋逐渐放空着。
发呆的时间过得很快，宋亚轩是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拉回神的，好像还伴随着几句脏话，他抬头往声音来源望去，他们班的几个人正和几个面生的学生围在一起。
宋亚轩又多看了几眼，也不是全部面生，刘耀文也在。
呆滞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点波动，他在一旁听清了缘由。
他们班的一个男生扫地时没注意到路过的人，不小心把扫把往刘耀文的裤腿上横了过去，一句道歉就完事的事，刘耀文一行人却揪着不放，他们班的人来了脾气，才导致的争论不休。
好幼稚。
宋亚轩默默吐槽。
可是主角其中有刘耀文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宋亚轩起身走了过去，在人群的外围站着，通过一点缝隙和被围在中间的刘耀文对视。
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宋亚轩从他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嚣张跋扈，是一种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放在眼里的张扬，宋亚轩觉得像是狼，自由无畏。
那是宋亚轩从入学以来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的眼神。
他因为一个眼神，喜欢上了一个人。
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随心所欲地在操场奔跑，在球场碰撞，开心了要去电玩城，不开心了也可以喝一瓶清爽的碳酸饮料，而不是在充满各种书籍的房间里闷声学习。
刘耀文生来就是宋亚轩的反义词，是宋亚轩对于青春期所有的期待。
“喂，站在后面那个。”
刘耀文在喊他，宋亚轩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人群也因为刘耀文的一声呼喊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宋亚轩。
“你就是年级第一是吧？”
宋亚轩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们尖子班不会是一群只会读书的傻子吧？我喊你怎么没反应，你跟这群人一样没礼貌，扫个地碰到人了也不会好好道歉。”
刘耀文慢悠悠地说，一句一句地刺着宋亚轩他们班的人，一群好学生哪能忍下被吊车尾的人这么羞辱，立马嚷嚷着要吵架，嘴里幼稚又生硬地贬低着刘耀文一群人。
他们说刘耀文是混混，说刘耀文不学无术，还说刘耀文这个人这辈子就这么没用了。
这些成绩好的说话也不比他们好听。
“哪没用了？”
突然的，宋亚轩开口，声音不大，但是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刚刚骂刘耀文没用的前桌，又问了一遍，“他哪里没用了。”
“他……”
“不读书就没用吗？可你的成绩也没多好。”
这是年级第一可以对所有人的蔑视，一时间宋亚轩的前桌被怼得说不出话，双方人都不知道宋亚轩这是什么操作，谁也没接话。
宋亚轩不在意这些人对他想法，转过头看着刘耀文，那双他特别喜欢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就够了。
“对不起，要怎么样才算好好道歉？”
他这问得刘耀文都不会了，有些莫名其妙，“想干嘛？”
“想道歉。”
“所以呢？”
“所以能不能给我你的微信。”
这他妈有什么关联吗？
很想爆粗口，但对着年级第一这张真诚的脸刘耀文愣是咽了回去，他果然不能理解这些好学生的脑回路，宋亚轩的语气也根本不是疑问句，是个陈述句，像是今天遇见，他的目的就是来要自己微信的。
刘耀文看看自己同伙的人一脸迷茫，再看看宋亚轩身后的人一脸错愕，突然觉得也挺有意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二维码摊在宋亚轩面前。
“加我要给我发红包的哦。”
宋亚轩没理会刘耀文坏坏地打量，也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地加上，“加了，通过一下。”
刘耀文见他不搭自己的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低着头操作着通过了宋亚轩的好友申请。
在收到刘耀文的好友信息后，宋亚轩才满意地转过身，走到花圃旁捡起刚刚随意扔的扫把，无视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自顾自的走回教室。
留下所有人都是一脸懵。
突然刘耀文的手机消息声响起，几个离的近的跟着声音视线收到刘耀文手机上，宋亚轩真的给刘耀文发了个红包。
“点啊文哥。”
刘耀文回过神点开了那个红包，加载出来大大的一个“52.00”的数字。
场面再也安静不下来，没人再注意刚刚因为什么而起冲突的两波人群，周围一声比一声大的“卧槽”引得宋亚轩班上的人也忍不住好奇，视力好的走近一瞥，看到了那红包上另人浮想联翩的数字也按耐不住惊呼。
“文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年级第一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文哥！”
“啧啧我们文哥艳福真不浅啊。”
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所有人都在看着刘耀文，期待他的反应。
可这些对于刘耀文来说除了莫名其妙没别的了，他和宋亚轩没什么关联，也就一个是老师家长都夸年级第一，一个是老师家长都头疼的问题少年，他们是这个年级好与坏的极端，很难不听说对方。
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关系，刘耀文真的想不出来。
更何况……
“我不喜欢男的。”
刘耀文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宋亚轩是实相的想用钱解决事，没想到是来替他找事的。
“啊？不是吧，文哥，宋亚轩耶？”
“他怎么了？”刘耀文懒懒地瞥了一眼身旁大惊小怪的人。
而那人急得跺脚，唉声叹气的，“宋亚轩啊！成绩好长得好，这年级里明恋他的暗恋他的可不少啊，这都送上门来了你不下手？”
“可我不喜欢男的。”
“艹！”
那人着急刘耀文听不进他话里的意思，爆了粗口打算继续跟刘耀文说，被刘耀文一把掐住了后脖子，“你要是喜欢，我把他给我转的五十二转给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绕过人群走向教学楼。
他边走边低头摆弄着手机，把那五十二块转回给了宋亚轩。
只是那五十二宋亚轩没收，二十四小时后又自动转回给了刘耀文。
两人加了好友到现在也一个星期了，没有说过话，就是放在好友列表里积灰。
那天回来后宋亚轩的前桌一直没给他摆什么好脸色，字里行间听得出他对宋亚轩胳膊肘往外拐的不满，宋亚轩不搭理的态度更让人恼火，后来怨气堆积，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好听。
宋亚轩也是从这些话里知道了那天他走后刘耀文说他不喜欢男生，也知道了刘耀文说要是别人喜欢，那钱给别人也行。
没有人注意到他当时握着笔的手用尽了力气，手心不自觉地在冒汗。
宋亚轩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别人的嘲讽，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他觉得刘耀文不喜欢他是暂时的，只是他该好好想一想该做些什么能让刘耀文喜欢上他。
卷子上的数学压轴题已经解出，可宋亚轩还是没想到该怎么办，事实上他已经想了一个星期了，仍旧没有头绪，这比数学题难太多。
宋亚轩叹着气收拾东西，马上要放学了，他还不能走，今天老师们要开会，早上答应了班主任放学后要帮忙批改一些卷子，宋亚轩拿着红笔走去办公室时也没有人在，他熟门熟路地在班主任的桌子上找到卷子，刚坐下还没批改，门口传来脚步声。
“报告。”
宋亚轩看过去打报告的人，嘴唇不自然轻抿。
是刘耀文。
可他像是全然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看了一圈办公室除了宋亚轩没别人，便在他身旁随意拉了把凳子坐下。
“老师下班了？留你在这做童工？”
“不是，他们去开会了。”
刘耀文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吊儿郎当瞧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无聊地转圈。
宋亚轩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见刘耀文没想要接着和他说话的意思，低下头开始改卷，可是当喜欢的人在身边真的很难集中注意力，才改完一张卷子，宋亚轩已经开始觉得累，又改了几题，难以坚持，干脆红笔往桌上一放，转过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刘耀文。
“刘耀文，刘耀文。”
宋亚轩叫了两声，刘耀文才勉强抬起眼皮，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
“我有话和你说。”
“嗯。”
“我喜欢你。”
宋亚轩不想走那些弯绕，当然他也不会那些东西，五十二的红包已经是他认知里最新鲜的表白方式，现在更是直白地把那天因为人多没说出来的话说出口，即便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刘耀文拒绝他的这件事，可是宋亚轩还是不死心，宁愿刘耀文亲口拒绝他。
可是刘耀文对他的表白好像根本无动于衷，像是在听老师讲着数学公式，依旧难挡困意，点点头敷衍了一下。
“刘耀文我喜欢你。”
“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我不喜欢男生。”刘耀文突然觉得宋亚轩这个好学生也不太聪明，那天那么多人在，他不信没人把这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宋亚轩，你要不去变个性？”
“你只会喜欢女生吗？”
刘耀文眯着眼思考了一下，他确实谈过的都是女生，但眼前宋亚轩似乎长得比一些女生更加秀气漂亮，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一定，反正现在是不喜欢你。”
宋亚轩抓住了他的重点，又连忙问，“那以后会喜欢吗？我的意思是，那我追你呢？”
换来的是刘耀文的沉默。
他真想掰开眼前这个所谓学霸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觉得自己拒绝得已经很明显，可看着宋亚轩这张脸他讲不出一些太过绝情的话，总觉得会有负罪感，刘耀文自己都认这种怜悯是难得的，他承认宋亚轩如他们所说长得不错，但他真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太乖了的，不适合自己。
“以后也不会。”
刘耀文打着哈欠站起来，又让宋亚轩给老师带个话说他明天再来挨骂，插着裤带就走了出去。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嘟囔。
“以后会的。”
02.
宋亚轩追人的方法真老套。
看着桌面上连续一个星期出现的早餐，这是刘耀文第二个结论，第一个结论是这个好学生听不懂人话。
通过别人的嘴也好，通过自己的亲自说也好，他很明确表示过自己不喜欢他，不喜欢男生，刘耀文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固执地做着这些事。
并且宋亚轩的做法并没有任何的掩饰矫情，现在学校人人皆知高二年级的年级第一在追吊车尾的不良少年，并且是那个吊车尾看不起人家学霸，反倒是学霸越挫越勇。
宋亚轩无所谓别人的言语，但给刘耀文造成的影响还挺大，他看着同桌撑着头调笑地看着自己，板着脸色装作没看到，提起桌面的小面包丢给对方。
“别看了程韦，你想吃就拿去。”
“行啊文哥，拿不到那五十二我吃个早餐也不错。”
程韦就是那天早上着急给刘耀文介绍宋亚轩的人，收到刘耀文的同意乐呵呵地拆开刘耀文桌上的小面包，叼着一个在嘴里津津有味，浮夸的表情招来刘耀文几记拳头。
“哎别打了文哥，哎。”程韦嚼着面包含糊求饶，当刘耀文终于放过他时又说，“其实我真觉得宋亚轩没什么不好的，您老咋就看不上啊？我要是被宋亚轩追我肯定倒贴着答应。”
“能别烦？说了你喜欢你上，老子不稀罕。”
刘耀文的表情要多拽有多拽，把程韦横在自己桌上的手拍开，趴到桌子上补觉。
他的座位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向着教室门的方向趴着，可以看到整个班的动向，也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走廊外。
程韦此刻叼着面包靠着椅背这在玩手机，刘耀文看向窗外的视线没有任何阻挡，刚趴下就看到窗外路过了一个纤瘦的人影，走得很缓慢，刘耀文一眼就认出那是宋亚轩。
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宋亚轩也转过头，两人隔着一整个教室对视着，谁的面上也没有任何波澜，直到宋亚轩把视线移到一旁，看到那一袋子本该在刘耀文桌上的面包放在了他的同桌桌上，而面包正给他的同桌享用着。
刘耀文清晰地看见，宋亚轩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
宋亚轩偏头没再看刘耀文，原本慢吞吞的他突然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刘耀文的视线里。
把人的心意当作一件无用品随意转送，这种事情挺伤人的吧，刘耀文要的就是让宋亚轩知难而退的效果，可是闭上眼正准备补觉，脑海里浮现的是宋亚轩受伤的神色，明明刚刚他这幅样子只是一晃而过，可现在却像电影剪辑一样被延长，不断在刘耀文的脑海里重播。
到最后连觉也补得不舒坦，刘耀文整个人更加烦躁，到了午休期间直接拉着程韦跑到后操场的打篮球解闷。
“我说文哥你精力旺盛不代表别人也是啊，大中午不睡觉拉我出来打球，关键是你打这么凶干什么？我惹你了吗？”
“没有，我烦躁。”
“你烦躁关我什么事！”
伴随着程韦一声怒吼，空荡荡的球场传来回音，立马被刘耀文制裁着再大声点该引来教导主任。
“那个……”
一声像清泉样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两个的扭打，刘耀文先抬头，撞进宋亚轩同样清澈的眼神里，他拿着一瓶水，递给刘耀文。
“我刚刚在教室往下看，看到你在打球，就想着给你送一瓶水。”
可是刘耀文并没有接过，松开了和程韦还缠着的手，“不需要。”
连等人打球的时候来送水的方式也很老套。
“宋亚轩，你是聋子还是傻子？我说过不喜欢你，不用给我做这些事，做再多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就回去好好学习，做你的好学生，少来招惹我。”
“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你就是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了去我，每个人我都要接受吗？”
宋亚轩眉毛皱得很紧，一直在摇着头，连站一旁的程韦也觉得刘耀文说的有些过分，轻咳了一声提醒着刘耀文。
秋天来了，雨没来，在这个让人难过的时刻天气却异常晴朗，正午的太阳光晃得宋亚轩睁不开眼，有点点干涩，有点点想掉眼泪。
眼前刘耀文完全没有了刚刚他在远处看到和朋友打闹时开心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冷漠，甚至宋亚轩觉得他看着有些不耐烦了。
原来不是太阳光晃得他想掉眼泪，是因为心里酸酸的。
宋亚轩只好把拿着水的手收回，努力挤一个连不怎么熟悉的笑容，“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早上那种小面包？”
“什么？”
“我今早看到你没吃了，以为你不喜欢。”
刘耀文简直要被他的执着和天真打败，皮笑肉不笑对他，“我不是不喜欢面包，是不喜欢你。”
刘耀文话音落后，就看到宋亚轩的眼角泛起明显的红，一层薄薄的雾气很快蔓上他的双眼，可是又看着宋亚轩迅速眨眼，然后笑着对他，仿佛刚刚没听到他刚刚讲的那些伤人的话。
终于把人弄哭了。
刘耀文并没有那种解决麻烦的感觉，反而更加烦躁，他转过身去捡滚到球框下的篮球，自顾自在内场投球，无视了干站在那的宋亚轩。
程韦见这气氛，讪笑着看了眼宋亚轩，谁想到宋亚轩把手里的水给了他，依旧笑得好看，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
“刘耀文不渴的话，给你吧，不能浪费了。”
说完也不等程韦再说什么，转身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留着程韦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水，最后看看刘耀文。
“文哥，我确实挺渴，能喝吗？”
“随你。”
宋亚轩没再这么频繁地给刘耀文送东西，终于有了被打击到的退却，从天天送到隔天送再到一个星期送两次，无一例外全让刘耀文扔给程韦。
周围的人都笑着调侃刘耀文这是把学霸的心意像垃圾一样丢掉，程韦就是那个垃圾桶。
气得程韦抡起拳头就要打架，义正言辞地说反正有得吃也不能浪费，再说宋亚轩送的东西也怪好吃的，都说抓住男人要先抓住胃，说到最后程韦补了句再吃下去自己迟早得喜欢上宋亚轩。
身边顿时一片欢声笑语，可刘耀文趴在桌子上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想，宋亚轩就应该一开始直接喜欢程韦，反正程韦好追，也省得他在这里听着心烦。
再想起这两天放学去打篮球的时候他也能看到宋亚轩，就坐在离他们球场最远的阶梯上，抱着一本书，刘耀文看过去的时候他一直是低着头的，两人没有对视过，而宋亚轩每一次都会在他下场前就离开。
“烦死了！”
一片哗然突然被刘耀文这一声吼吓得安静下来，大家以为是音量太高吵到了刘耀文睡觉，也正好要上课了，便熙熙攘攘回到自己座位上。
刘耀文不是烦这个，烦的是宋亚轩。
也不是没被人追过，但是是第一次被人追得这么心情不好，本来打篮球是他最快乐的事，现在打个篮球都没办法集中，还要忍着来自宋亚轩若即若离的困扰，最后刻在脑子里一回想起来同样烦躁。
程韦还在吃着宋亚轩今早送来的面包，手里捏着，嘴里嚼着，好奇地问刘耀文，“又怎么了文哥？宋亚轩最近也没来烦你呀，他的贡品都是我在吃，你烦啥？”
“滚。”
“别啊文哥，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哥们帮着解决啊。”
刘耀文到了嘴边那句“那你帮我解决宋亚轩”怎么也说不出口，五十二他可以脱口而出要不给他，面包也可以随意扔给他，上次宋亚轩送的那瓶水也给他，如果他再说出口，是不是真的可以把宋亚轩都推给了程韦，程韦看上去也挺喜欢宋亚轩的，万一他俩真的可以成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文哥？”程韦推推他的肩膀，“发呆什么？是不是又是因为宋亚轩？”
刘耀文不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程韦又接着说，“以前对你死缠烂打的也没见你这么烦呀，这个宋亚轩到底什么魔力啊？让你既不喜欢又每天心烦气躁的。”
“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他被宋亚轩搞得都快不认识自己，每天情绪来得莫名其妙，真是个烦人精，刘耀文心想按照以前自己的做法会怎么样对一个惹自己烦躁的人。
回忆了一会儿后抢过程韦手里的面包，一个抛物线扔到了垃圾桶里。
“程韦，放学我俩找人去把宋亚轩打一顿吧？”
“哈？”
信息来得太突然，程韦连嘴里的面包也忘记嚼。
“有点烦，打一顿，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可那是宋亚轩……”
“有区别吗？”
03.
还是有区别的。
刘耀文想了一下宋亚轩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再想到那天中午在球场他一闪而过的泪光，决定还是不要叫人了。
就他和程韦两个人，打算恐吓一下宋亚轩。
选了一天要测试的下午放学，日越来越短，等到收拾完可以离校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他让程韦去打听宋亚轩家住的方向在哪，早早就在途径的巷口里等他。
程韦递了支烟给刘耀文，被刘耀文夹在耳后，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两人无所事事地靠在墙上等了好一会儿，地上的烟头都快有十个了还没见宋亚轩的身影。
刘耀文掐灭了烟，“你确定宋亚轩会路过这里？”
“确定啊，我威胁他前桌说的，那人巴不得我们给宋亚轩颜色瞧瞧呢，还把宋亚轩家的地址都给我说了。”
看来宋亚轩人缘也不怎么样。
小巷的暗灯都开始亮起，一根烟的时间又过了，刘耀文越等越不耐烦，骂了句粗口打算和程韦打道回府，他真是上了头才浪费时间干这无聊的事，往回走的路上脸臭得不行，程韦跟在一旁话也不敢说。
经过杂货铺旁有一条更窄的巷子，那里面甚至连暗灯也没，一直不说话的程韦突然拉住刘耀文的手臂让他停下。
“文哥，你看那。”
刘耀文顺着程韦指的方向看去，只能借助微弱的一点太阳光看到小巷子里簇拥着一群人，穿着的校服不是本校的，可那群人正围着的一个人穿的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两人在巷口外站了几秒，透过人间的缝隙看清了那个和他们穿同样校服的人。
“文哥，那是宋亚轩？”
刘耀文早就看出了宋亚轩，面无表情地被一群人围着，仍由他们在他的头上推搡，也不会反抗，跟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看来不止我们想找他麻烦啊，我说呢，怎么没经过刚刚那条巷子，原来在前一条巷子已经被人截住了。”
“他为什么得罪那些人？”
“我怎么知道。”程韦毫不在意，又从兜里拿了根烟叼在嘴里，“不过像宋亚轩这种，长得不错，成绩优异，脸还冷成这样，迟早叫人不服的。”
程韦这边话刚说完，刘耀文就看到其中一个人拿着一瓶水往宋亚轩身上一泼，校服衬衫一下湿透，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了线条，紧接着的是一群人一阵猥琐的起哄声。
这个傻子这时候还是没有反抗。
刘耀文眉毛跟着皱起来，他同样看到了他令人遐想的风光，插在裤子里的手不自觉紧握，脚步突然沉住，移不开。
就在这时候宋亚轩终于有了反应，他突然偏过头看过来，就和每一次他们对视一样，隔着人群，隔着教室，但宋亚轩这一次看着刘耀文，眼神终于有了明显波动。
他在求救。
“走吗？文哥？”
刘耀文回头看了眼询问他的程韦，只是两秒，他摇头了，于是转身向那条昏暗的小巷子里走去。
本不关他的事，甚至今天放学的时候他还想找宋亚轩麻烦，可是刚刚看到他无助的眼神时刘耀文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一条防线在松动，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濒临在深水区的一只猫，颤巍地乞求他帮忙。
太可怜，太易碎了。
巷子很窄，刘耀文走过去的时候一群人就已经注意到他，慢慢地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刘耀文没和人废话，拉开挡在宋亚轩面前的两个人，很顺利地握住宋亚轩冰凉的手，把他从人群里拉到自己的身边。
“你他妈谁啊？”
“是你爹。”
刘耀文躲开来人打算推他肩膀的手，把宋亚轩推到一旁，这时候那边的人已经不爽，特别是从头至尾刘耀文拽得看不起所有人的脸色，带头的骂了句脏话后就冲上来，砸过来的拳头被刘耀文躲开，往后吼了一句程韦，两个人就跟着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这是宋亚轩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站在一旁有些愣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趁着那边挨了一拳头的空档牵住了刘耀文的手，拉着他猛地往巷口跑去，又想起程韦还在里面，正打算折回去时被刘耀文按住了肩膀。
“还往回跑！？”
“可你朋友还在里面……”
“他妈的他是长跑体育生，你管好你自己就好！”
牵手换了主动权，刘耀文握着宋亚轩的手腕往外跑，转头看时程韦早就往巷子的另外一个方向跑，留在一群外校的人正指着他们在骂，但很奇怪的是，这群人居然就这么让他们跑，也没有追上来。
但刘耀文也没去细想，拉着宋亚轩跑到刚刚他和程韦等着他的巷子，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喘气。
刚刚还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刘耀文看到宋亚轩手臂上明显的红痕，还有被浇湿的衣服贴着身体，单薄的人正撑着墙壁在颤抖。
“你没事吧？”
刘耀文看着他这副样子，害怕他真的就这么晕了过去，想关心他却觉得没由的别扭，往前走到离他一步的位置，防止他真的倒下去。
“没事，那个……你朋友呢？”
宋亚轩其实没什么事，缓过了气连忙摆手，抬起眼第一反应居然是问程韦，刘耀文突然觉得有些不爽，看他这小身板自己都顾不及了，还管程韦做什么？
再说刚刚是他刘耀文先上前去拉他的好吗，也是他先替他打的架，虽然没有受伤，但好歹也挨了几拳，宋亚轩要关心也该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刘耀文觉得他很离谱，不是喜欢自己？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关心别人？还是说移情别恋了？
看刘耀文没有回答自己，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宋亚轩也实相没再说话。
太阳一下山就开始有些凉，小巷子里更加阴凉，不过一会儿宋亚轩就打了个冷颤，不想跟着刘耀文干杵在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看他。
“有纸巾吗？”
“没有。”刘耀文脸色依旧很臭。
“好吧。”宋亚轩点点头，稍微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那我先走了，有点冷。”
宋亚轩说完就绕过刘耀文的肩膀走出巷子，可能真的很冷吧，刘耀文看着他打了几个喷嚏的背影，狠狠骂了句粗口，拿了根烟点燃后跟了上去，尼古丁并没有让他镇定，反而更加烦闷。
“喂。”
宋亚轩停下脚步转头。
刘耀文从兜里拿出一包手帕纸扔到他的手上，“被打要学会还手，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傻站着挨人欺负。”
“可我不会打架……”
“不会就学，你不是最会学习了吗？”
宋亚轩刚想狡辩自己只会学习课本上的理论，又听刘耀文说。
“也对，你也只是会学习，也不是真的聪明，让你别喜欢我你听不懂，让你别追我你也听不懂。”
刘耀文顺带把今天原本要找宋亚轩的目的和他直接说出来，他迫切地想要摆脱这些烦躁的情绪，因为宋亚轩，他已经变得不像是以前那个自由无忧的刘耀文，变得每天都心不在焉的。
下意识看桌子上有没有早餐，下意识看球场旁的台阶有没有他的身影，确认到了之后莫名心安，却讨厌自己明明拒绝了他还要有这种想法，他承认自己恼羞成怒了。
真的很烦，宋亚轩太烦了。
“宋亚轩，你现在真的很影响我。”
刘耀文像是在商量着事情的语气，告诉宋亚轩他的追求已经给他的生活带来影响，不像之前那样为了逼迫他退缩的语言攻击，反而这样平和的语气更让人心寒。
地面上还有两个重合的影子，若是他们的心意也能像影子一样该多好。
“对不起。”宋亚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牵着笑开口，“那我努力不喜欢你。”
“行。”
刘耀文答应的痛快，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亚轩早就没有刚刚还故作坚强的神色，抽出刘耀文给他的手帕纸有一下没一下擦着身上被水弄湿的地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怎么可能真的会放弃？
手机一直在响，宋亚轩从口袋里拿出来时发现屏幕不知道刚刚什么时候撞到裂了一条缝，他不在意地接起。
电话那头嘈杂的很，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在说话，宋亚轩扶着眉心轻笑，一脸无奈。
“还没成，不过快了。”
又一阵欢呼声传来，为首的一个男生又说，“可以啊轩哥，刚刚我们演得还可以吧，记得请我们吃顿饭，下次还需要吗？能打你的机会可不多啊。”
“别贫了。”
宋亚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进了一步，没那么快。”
04.
进度还是比宋亚轩想的快。
那晚过后好像见到刘耀文的频率比之前多得多。
他在一班，刘耀文在十二班，一个头一个尾，除非刻意为之，不然一个星期能碰面的机会其实很少。
像这个星期，他装水的时候碰到了刘耀文，他去办公室的时候碰到了刘耀文，他去个厕所去个小卖部碰到刘耀文，他只要踏出了教室门口，好像总能碰到刘耀文。
宋亚轩自问，最近也没做些什么。
今天特地坐在教室里哪也不去，到了下午的全级一起的体育课也借着身体不舒服呆在教室里自习，但他在心里默默打赌着，在半节课后，刘耀文真的在他们班门外的走廊出现了。
但也不只刘耀文在，宋亚轩视线往后，程韦也在。
程韦……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
宋亚轩眯着眼思绪往回倒，好像这几天遇到刘耀文时身边都有他。
那天他是故意在刘耀文面前一直关心程韦，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到底在不在乎别的男人在他的嘴里出现，刘耀文沉下去的反应取悦了他，他只是把程韦当作了跳板，没想过和他有别的联系。
事情好像不是他所期望的发展，宋亚轩放下手中的笔，走出去，在两人面前站定，眼神来回地打量他们。
“有事吗？”
“没什么。”程韦摸着后脑勺憨笑，“我听文哥说，你不喜欢他了？”
宋亚轩点头，有些复杂地看了刘耀文一眼。
“那现在换我喜欢你怎么样，总不能白吃你这么多早餐。”
“不用。”
宋亚轩觉得好笑，谁缺他这份听上去像是施舍的喜欢。
就算他知道年级里的人都在看他追不上刘耀文的笑话，但是程韦这种像是刘耀文不要他而勉为其难接受他的说法更是把人的自尊扔到地上碾压。
宋亚轩本来想的是在刘耀文面前刷存在感再晾凉他，玩一手欲擒故纵，原以为刘耀文这几天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因为习惯了自己的存在，没想到就是陪着程韦在看自己的笑话，打击不少于一道雷电劈碎了石头，宋亚轩自嘲地笑了一下，最后又看了一眼刘耀文。
开口的话却是对着程韦，“不用喜欢我，我不聪明。”
程韦倒是开朗，宋亚轩拒绝了他也无所谓，随意地说了句好吧就转身下楼。
本来他就不是真的想要泡宋亚轩的，他和刘耀文在学校里走到哪都是混在一起，平时一下课就趴在桌上睡觉的人这几天非要拉着他在学校到处逛，久了程韦也察觉到不对劲。
而且说来巧的是，总是遇上宋亚轩，这个偶遇的制造者明显是刘耀文，程韦问过刘耀文这是吃回头草还是怎么回事，刘耀文也不说，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刘耀文估计对宋亚轩变了态度，不愿承认而已。
所以今天程韦故意说了想追宋亚轩，测试下刘耀文在想什么。
走了两步见刘耀文没跟上来，也清楚了，随口问了一句他走不走，刘耀文说他昨晚打球崴了脚也不打算去上体育课，很快走廊上就只剩下刘耀文和宋亚轩。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回教室了。”
“喂宋亚轩。”刘耀文叫住了他，“你觉得程韦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宋亚轩觉得刘耀文真的没什么资格说他不聪明，自己这个态度和他拒绝自己的时候也差不多。
“他的喜欢来得快，去得快，我才刚拒绝就放弃了，真不怎么样。”
刘耀文对他的回答轻笑，往前了一步，“你不也是吗？”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奇怪。
纵使宋亚轩这样没什么表情的人也不由自主挑了眉，看来他刚刚猜错了，刘耀文也不是真的只是陪着程韦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什么意思？”宋亚轩故意问。
“字面意思，你的喜欢也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是是你让我不要喜欢你的。”
“怎么？你倒是学会听话了。”
刘耀文莫名其妙接这句本是在心里说的话，但他不尴尬，后退了一步靠到栏杆上。
宋亚轩眨了眨眼，从刘耀文和他说话开始时，比起和程韦说话语气不可察觉放软了一点，眉毛皱成可爱的波浪。
他和刘耀文对视着，见他紧绷着的后槽牙心里开始有些雀跃，但面上仍旧装作委屈，走在走廊的栏杆上靠着仍由太阳照在他的脸上。
“刘耀文，我下定决心不喜欢你，你就不要讲这样让我会误会的话。”
刘耀文偏过头看着他闭着眼感受阳光的侧脸。
睫毛很长，一片阴影扫落在他好看的眼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呢，睫毛微微在颤抖，视线滑过他坚挺的鼻梁，嘴巴不自觉在亲抿。刘耀文看着他抿着的嘴巴出了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些心猿意马，没有女孩子那样涂抹了唇膏，自然而然饱满的粉色，看上去好像很软。
最后嘴唇的主人趴到自己臂弯里，挡住了让他浮想联翩的柔软。
刘耀文回过神，有些尴尬地轻咳。
“你为什么喜欢我？”刘耀文其实一直很好奇，“我是说之前，为什么会喜欢我这种坏学生？”
宋亚轩靠在手臂上摇摇头，“我不觉得你是坏学生。”
“是吗，我三科加起来可还没你一科高分。”
“但除此之外我一无是处了啊。”宋亚轩突然笑得很开朗，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我很羡慕你，说来还挺夸张，可能你兴致来了一抱篮球就能往操场跑，但我不行，我还有做不完的卷子。”
“你成绩都第一了，做那么多干什么？”
“不行呀，我父母挺忙的，没空管我，但我不做的话，我父母会觉得我不想出人头地了，我慢慢会觉得我努力学习不是为了我的前程，是为了让我父母心安。”
宋亚轩睁开了眼睛，撇撇嘴叹了口气，转过头像老友闲聊一样看着刘耀文。
“所以呀，你的出现吸引了我，原来自由的样子可以这么帅，刘耀文，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荒唐？”
还好吧。
至少现在刘耀文可以理解，甚至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好像把宋亚轩内心深处小小的慰藉给摔在了地上。
想起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要自己的微信，每天给自己送的早餐还有球场送的水，还有在小巷子里求助的眼神。
刘耀文真的很不是滋味，做混球这么久，也没今天愧疚过，还要看着宋亚轩太阳下越发灿烂的笑，更加难捱。
“喂，宋亚轩……”
“嗯？”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宋亚轩歪头，不明所以，眼神询问着刘耀文。
“我的意思是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用在意我的话，我之前说的那些……你别放在心上……”
刘耀文说完很尴尬，宋亚轩过于纯粹的眼神更让他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头偏过去不再看他，两人就这么站在这里沐浴着阳光，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操场上的学生们正往教学楼方向走，嘻嘻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刘耀文轻咳了一声，插着兜准备回自己班里，被宋亚轩叫住。
“那我可以……接着喜欢你？”
“嗯。”
声音不大，宋亚轩听得清楚就行。
05.
宋亚轩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追到了刘耀文。
刘耀文和程韦的双人行很多时候会多了宋亚轩。
但他们也只是像朋友一样相处，遇见了会点头打招呼，同一节体育课会在一起说话，偶尔放学后刘耀文要打球，也会问宋亚轩要不要一起。
一开始宋亚轩会以不会打球为借口，只坐到台阶上看着他们，可是刘耀文脑子里就记住了那天他满眼憧憬地说他羡慕自己抱着篮球去球场的身影，心里某块角落就特别软，他拉着宋亚轩的手臂非要他上场打，也总是把球传给宋亚轩，站在三分线外鼓励地吼着一句“没事，投”。
即便宋亚轩根本中不了几个，刘耀文还是会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只是差一点。
这天临近下课刘耀文已经推搡着程韦又准备一会儿下课叫上宋亚轩去打球，可程韦一脸郁闷着，憋了好一会儿才了实话，刘耀文打球老是带着宋亚轩真的很不尽兴，进攻凶猛了刘耀文一下就沉下去脸，太过放水又觉得没意思，整场子的人都知道，刘耀文是带着一群人在哄宋亚轩。
“我哪里在哄他了？大家都是朋友，照顾一下怎么了？”
“大哥，那你照顾我了吗？”
程韦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平时没有宋亚轩的时候，刘耀文打球跟牛似的拉也拉不住，现在跟他说什么在球场上照顾宋亚轩，他认识他怎么久，怎么不知道刘耀文还会照顾人。
“别啰嗦，打还是不打？”
“不打。”
“行。”
下课铃一响，刘耀文抱着篮球头也不回地跑去宋亚轩教室门外等他。
平时打球都是在球场见，今天刘耀文站在尖子班门口格外的显眼，出来的人没有一个眼睛不是在刘耀文身上打量的，好奇地猜测是不是班里谁得罪了他，直到看到一个眼熟的，刘耀文拉住人的手臂。
“喂，宋亚轩呢？”
被拉的人正是宋亚轩的前桌，刘耀文记得上次程韦打听宋亚轩，这个人把宋亚轩家庭住址都抖了出来，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先前和刘耀文有过不愉快，但他更不爽的是宋亚轩，两三句就把宋亚轩在办公室套了出来，顺带还知道了宋亚轩的父母也来了。
他父母？不是说忙吗。
刘耀文皱着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没了打球的性质，拔腿就往办公室跑去。
办公室外，他透过玻璃窗看到宋亚轩背着手低头站在他的一旁，他的父母打扮得很得体，正在跟老师交谈着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客气，只有宋亚轩全程一副蔫蔫的样子。
刘耀文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干什么，干站在门口等着宋亚轩，腿都快麻了里面的大人才站起来，互相握手又说了些什么才往外走。
等到宋亚轩和他父母都门口时，宋亚轩才看到刘耀文，两人的对视也引起了宋亚轩父母的关注，一对夫妻立马上下打量了下刘耀文。
看着他抱着篮球，校服也没有好好穿的样子皱了眉头，转过头看着宋亚轩。
“这是你朋友？”
“嗯。”宋亚轩很快点头。
宋亚轩的母亲对这个回答很不满，“亚轩，我希望你你多交一些能够互相学习的朋友，而不是……”
“妈，这是我的自由。”
宋亚轩很少这样叛逆，向来都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女人把自己儿子的反抗归根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但繁忙中来学校关心自己儿子的时间差不多要到，夫妻俩瞪着宋亚轩，低声警告他不要让爸爸妈妈失望，又看了一眼刘耀文就走了。
不满儿子的交友，却连一点了解情况的时间都没有，刘耀文站在一旁只觉得好笑，终于理解为什么宋亚轩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压抑。
刘耀文倒觉得他父母对自己的态度没什么所谓，反正他从小到大都被当作坏孩子，可宋亚轩不这么认为，对于自己父母字里行间甚至每个眼神都对刘耀文充满恶意这件事感到很羞愧和内疚，看着刘耀文的眼神充满抱歉。
“不用这么看着我。”刘耀文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爸妈……你别理他们。”
“没事。”
刘耀文想说他已经习惯了，又怕这么说让宋亚轩更加内疚，硬生生吞了回去，看着他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打球吗？”
宋亚轩提不起兴趣，刚想拒绝，刘耀文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揽住他的肩膀。
“走吧，我想打，陪我打行了吧？”
最后宋亚轩还是乖乖给刘耀文拉到球场，平时都是刘耀文带着他和他的朋友们玩，去了操场后宋亚轩下意识要往人多地方的走，却被刘耀文拉住了手臂。
他把他拉倒那个没什么人愿意用的旧球场下，对着生锈的球框投了一个，命中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宋亚轩。
打了几天球的宋亚轩当然看得懂他眼里挑衅的意思，被挑上来的胜负欲暂时掩盖了一些不愉快，他学着刘耀文把背包随手扔到球框下，跑过去抢走了刘耀文手里的球，用着刘耀文教他的投篮手势，眯着眼瞄了一会儿，把球投出。
不出意外，没中。
他有些失望地看向刘耀文，后者帮他捡了球扔回给他。
“再来。”
宋亚轩又投了一个，没中，刘耀文就这样往返地替他捡着球，再一次又一次说着再来。
可越投不中宋亚轩就越发烦躁，最后投的球离篮框越来越远，宋亚轩抱着球扔回给了刘耀文，有点郁闷的下场，在书包里拿了一瓶水喝。
“不投了？”
刘耀文运着球在他身旁问他。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远处有向刘耀文砸过来的球，顾不得手里还没有盖紧的水，一把拉过刘耀文躲开。
球越过他们的身侧，没有受伤，可是惯性让刘耀文整个人倒在宋亚轩的身上，他没去注意，偏过头时嘴巴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脸颊，软软的触感让他的脑子一下短路。
是宋亚轩最先反应过来推开了他，远处不知道谁在喊着同学能不能帮忙把球扔过来，宋亚轩为了掩饰尴尬跑过去捡球又把球扔回去。
回来的时候看着刘耀文的耳朵有些红，自己的脸也更烫了，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到这个尴尬的氛围。
“那个……”
“那个……”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刘耀文轻咳了一下，从裤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宋亚轩，别过了脸，“你擦一下你身上……”
经刘耀文这么一说，宋亚轩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被刚刚没有盖紧的水瓶弄湿了，碰到水的衬衫变得透明，他自己都能看到自己的腰，更何况刘耀文……
虽然他承认上次让人倒水在自己身上是故意勾引刘耀文的，可这次绝对是无意的，为什么刘耀文这次的耳朵会这么红，宋亚轩在脑海里搜索那天的记忆，好像那天刘耀文也没脸红吧，他还以为他对自己没什么兴趣，毕竟他自己也说对男孩子没兴趣。
那今天他是什么意思？
宋亚轩眯着眼，突然觉得自己的追求好像又迈进了一大步，上次同意自己可以接着追他，今天又对着他湿透的衣服害羞，太说不过去了。
“刘耀文……”
“干嘛？”
宋亚轩轻叹着气，“我的衣服湿了……”
刘耀文眨着眼看过来，视线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反倒是宋亚轩一脸无所谓，天真地指着衣服上被浸湿的部位给刘耀文看。
“不打了吧，我衣服湿了，不舒服。”
“好。”
刘耀文立马应声，弯着腰替宋亚轩捡起了他的包，又折回去捡自己的包和篮球。
两个人其实并不顺路，但是刘耀文这段时间都是陪着宋亚轩到家再自己回去，担心那天堵他的那几个外校生又来找麻烦，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刘耀文偶尔偷偷瞥一眼宋亚轩，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在踩着地上的树叶。
看不出情绪，但刘耀文先入为主觉得他还在为今天他父母的事不高兴。
想了很久还是开口安慰他，“你……别难过了，他们也是为你好。”
“什么？”宋亚轩被突然起来的话弄得一脸茫然，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刘耀文在说什么，“嗯……没事，我没有难过。”
可是他这幅样子在刘耀文眼里就像是在强颜欢笑，就好像在那个中午自己拒绝了他，宋亚轩也是忍着眼泪说以为自己不爱吃他的面包。
刘耀文突然停下来，拉着宋亚轩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
“宋亚轩，如果你难过不需要逞强的。”
“我真的没……”
宋亚轩想要辩解自己真的没有在为父母的事难过，相反的，他觉得自己父母是在对刘耀文不礼貌，应该难过的也是刘耀文才对吧。
可是刘耀文眼神里满满都是担心自己，这让宋亚轩的心一下有种被充满的温暖，他贪恋他这样关心自己的感觉，甚至觉得有点不够想要的更多，干脆顺着刘耀文的话叹了口气。
“刘耀文，那你能不能抱抱我？”
宋亚轩说得语气可怜，很懂得唤起人的怜悯之心，下一秒就被刘耀文拥入了怀抱。
他故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感受到脑袋上有一双温暖的手掌在揉着自己的头发，在一瞬间宋亚轩觉得自己快要化了，他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刘耀文的气息。
“要是你喜欢男生就好了。”
“要是你喜欢我就好了。”
宋亚轩忍不住说出心里的话。
本来这些话他是打算再晚点，再和刘耀文亲密点，再多制造点机会后再说的。
可是在刘耀文的怀里太过美好，宋亚轩的手不自觉揪住他的衣服，不舍得放开。
他的声音很小，刘耀文又很久没有了反应，就在宋亚轩快要觉得是自己太小声刘耀文没有听到时，刘耀文松开了松开了宋亚轩，捧着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眼下。
“干什么？”宋亚轩问。
“我听到了。”
刘耀文第一次对着宋亚轩笑得这样阳光。
不是宋亚轩最心动的不羁，是他还没见过，可是一下就又沦陷进去带着爱意的眼神。
“我可以喜欢男生，可以喜欢你。”
小彩蛋.
关于刘耀文被掰弯这件事人尽皆知。
是他自己传出去的。
不良学生谈恋爱就是要招摇得全世界都知道，何止是学生，连带着老师都知道，两个人被叫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也不是一次两次。
刘耀文永远吊儿郎当的，拿着他进步了一百多名的成绩单和宋亚轩依旧稳居第一的成绩单放在教导主任的面前。
“老师，我们这叫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教导主任还是气得瞪着他，“那就是你每个课间牵着宋亚轩逛遍整个校园的理由吗？我不反对你们健康的恋爱，但也要注意分寸！”
刘耀文嗯嗯啊啊敷衍着点头，决定以后少拉着宋亚轩逛到办公室门口就是了。
可哪知道教导主任见他们不知悔改直接把状告到了宋亚轩父母那。
那天放学后宋亚轩早早就被家里人接走，刘耀文担心宋亚轩被他父母教训狠了一个人委屈，回到家硬着头皮写完宋亚轩给他布置的作业，扒拉了两口饭匆匆跑到宋亚轩家门口。
可他明显想得太多了。
刚给宋亚轩发了信息，人就从家里悠哉悠哉地走出来，两个人转了个圈躲到树后，刘耀文环着宋亚轩的腰把他禁锢在怀里，低下头蹭着他的脑袋无声地安慰。
“我没事，我刚刚学你，把我们的成绩单甩给了我爸妈。”
刘耀文不信，“他们这么容易说服？”
“不是，我还附加了一张奥数竞赛的第一好成绩。”
宋亚轩炫耀得眼睛亮亮的，刘耀文被他这幅样子弄得心痒痒，饱满的m字唇在很久以前久觊觎着，正好了此刻氛围合适，他低下头贴着宋亚轩的额头。
“你真棒，奖励你一个亲亲要不要。”
“要！”
宋亚轩答得飞快。
END.
来晚啦，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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