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爱人 22
文轩/HE/勿上升/先婚后爱/
平安夜过后是圣诞，圣诞过后又是元旦，对于热恋的人来说，每一个节日都是甜蜜的负担，期待着特殊节日里能和爱人创造更多的回忆，又苦恼要怎么样送出用心的惊喜。
宋亚轩和刘耀文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又配合着装作不懂，在一次次相互的言语试探里表露喜好，乐此不疲地玩着猜来猜去的小情趣。
最后在落定去隔壁市里泡温泉跨年，准备出发的时候，却接到措不及防的一通电话。
是医院打到宋亚轩这里来的，询问着他是不是宋卫国的亲属，焦急的女音让宋亚轩头脑一阵麻痹，连忙说是，被告知老人在家里突发吐白沫，晕倒前给医院打了电话，现在人正在被送往医院路上。
顿时所有准备的跨年欣喜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慌乱地挂了电话，身旁的刘耀文已经打着转向灯准备到路口掉头，空出来的手握住宋亚轩冰凉发抖的手。
“亚轩，要冷静。”
“嗯。”
“别害怕，没事的，我在呢。”
宋亚轩也知道着急没有用，把医院的地址报给刘耀文，反握住他的手，不断地深呼吸，“年初的时候我有带爷爷去做过一次全身检查，当时的报告就显示他有高血压和高血糖的基础病风险。”
“老人家，多多少少都会有疾病。”
“可是是我没有多注意，我应该预防着点的，爷爷一直怕我花钱不让我带他去复检，也一直说我不该买那么多保养品给他，我不该听他的，刘耀文，我真的不应该听他的……”
“亚轩。”刘耀文单手开着车，要保证安全的情况快速到达医院，又要抽心安抚宋亚轩的情绪，顾着路况又顾着他，难免也焦灼，“你不要慌，现在爷爷是最需要你的时候，科技很发达，爷爷及时就医不会有事的。”
宋亚轩点头，在心里强撑着不让自己慌张，坐回座位上看着过往车辆，恨不得时间能快一些。
但毕竟他们从市区回到郊区有一定距离，又碰上元旦这样的热闹节日，难免塞车，中途刘耀文还给自己爷爷打了个电话，和他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让爷爷先去医院照料着，他们马上就到。
到了医院，宋亚轩和刘耀文迈着大步子到前台询问了一遍，得知老人现在已经进了抢救室，正好在等着家属签字才能进行一些手术治疗，宋亚轩慌张中不忘扫一遍手术确认书。
是血糖血压过高导致的冠心病，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
他颤颤巍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和刘耀文一起跟着护士到手术室外等待，苍白着脸看到刘耀文爷爷时，还不忘扯着并不好看的笑容打招呼。
刘爷爷心疼地看着宋亚轩，老人的手包裹着男人瘦小冰冷的手，不断轻声安慰，嘴里念着吉祥的话，老宋一辈子都是善良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宋亚轩笑着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人就这么在手术室外站了一会儿，后来宋亚轩也不忍心刘爷爷跟着他们在这里操心，生怕再倒下一个老人，拍拍刘耀文的手，让他去劝自己爷爷先回去。
刘爷爷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两个年轻人现在心乱如麻，也不逞强留下，免得让他们还要分心担心自己，只是走之前不断告诉宋亚轩会没事的，叮嘱了几句不要太担心，要记得吃饭就走了。
等刘爷爷走后，宋亚轩有些无力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臂撑着自己的膝盖，头低得很下。
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小时候生病的时候爷爷在他床边念念叨叨保佑他的孙孙平安无事的时候，他哑着嗓子逗爷爷，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仙。
而此刻无法宁神，心里慌乱地乞求着不知名的神，求求他们可以保佑爷爷平平安安，他的爷爷一辈子善良辛苦，不应该就这样……他好不容易长大，好不容易让他过上了好日子的。
眼泪倔强着在眼眶很久，还是没忍住掉下，滴落在地板，眼前被模糊的视线突然出现了黑影，他感觉到脸上抚上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拖着他的脸抬头。
刘耀文在他面前蹲下，拇指指腹擦去他的眼泪。
“小猪，不要哭了，爷爷一定会没事，你饿不饿？我先帮你去买点东西吃好不好？”
宋亚轩看着他温柔的模样，一吸鼻子，摇头说不好，原本只是想默默宣泄的情绪，被他勾得普通海啸汹涌，哭得更厉害了。
刘耀文忙坐到他旁边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任由他把眼泪全浸湿在自己的肩头，“乖啊，别害怕，一定会没事的，亚轩是小福星，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他被他哭得不知所措，他不是医生，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也只会笨拙地重复着老人会没事让他别害怕这种话。
“刘耀文，我好后悔啊，我好后悔没有平时多回去陪陪他，好后悔以前还和他闹过脾气，好后悔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没有重视起来，好后悔让他为我操心了那么多的事。”
“刘耀文你知道吗？爷爷给我的，从来没比别的小孩少，他很爱很爱我，小时候白天去工地，晚上去捡瓶子也要给我凑学费，就连成长时候的营养也不让我比别人少。”
“就连你，刘耀文，他说害怕我以后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误打误撞让你来到我的世界爱我，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在多一个人爱我的时候，又要剥夺另一个爱我的人呢？”
刘耀文本就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被宋亚轩哭得心都快碎了，更加用力抱紧他，低头替他擦眼泪，嘴唇温柔地亲着他的发顶，安安静静听着宋亚轩说话。
从小时候爷爷怎么多挣一块钱给他买铅笔，讲到中学时去替他开家长会回来时多么骄傲，讲到去年他向爷爷出柜的时候他如何震惊和失望。
再讲到他们相亲的那天，在刘耀文和他爷爷没有来之前，其实宋亚轩还一直以为相亲对象还会是女生，可爷爷在厨房里，在烹饪的白噪音下笑得很慈爱，柔声告诉他接下来会来吃饭的是个男孩，他接受了他喜欢男孩的事实。
他一生的成长，无论怎么样，似乎总是爷爷在为了他的幸福妥协。
“刘耀文，你说我爷爷这么好，怎么会这样呢？”
刘耀文叹着气，揉着宋亚轩的肩头，第一次恨着自己嘴笨。
良久，手术灯还没有灭，可是里面终于走出来了一个护士，宋亚轩忙停止了抽泣，在刘耀文搀扶下站起身。
两人走上前，护士安慰他们老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但后续还是要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可能需要花费大量金钱的话还没说出来，刘耀文已经开口，他们不在乎这些，只要老人健康平安就好，花多少钱的都愿意。
护士点头了解了情况，递给宋亚轩一张确认书又签了一个名，让他们不要太担心后又进了手术室。
宋亚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脱力一般地靠在刘耀文身上，额头贴着他的肩膀，嘀咕着幸好幸好。
刘耀文抱着他的腰，摸着他的脑袋，过了半天才开口。
“我说了吧，小猪是小福星。”
宋爷爷当天晚上就转入了重症监护室观察，家属只能在外面等待，刘爷爷听了刘耀文报平安的电话也松了一口气，让两个年轻人先回家洗漱休息，他可以去帮忙守着。
可哪有让一个老人守着另一个人老人的说法，刘耀文拒绝了刘爷爷的建议，他叫了外卖送过来，吃完之后在附近订了一个酒店，和宋亚轩轮流回去洗漱后，又都谁也不放心，两人一直待在监护室外。
宋亚轩曾经在网络上看过一句话，世界上祈福最多的地方不是在任何寺庙，而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外，监护室外，消毒水充斥的白色墙壁上，听取了人们一声又一声渴望家人平安。
以前看过那些视频他都会唏嘘叹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是另一种疼痛。
他和刘耀文靠在一起，被刘耀文不知从哪里来的围巾绕得人圆滚滚的，明明已经暖和了，还要被他每隔半小时问一遍冷不冷。
宋亚轩摇头，笑着和他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对不起让他刚刚那么担心。
刘耀文突然板着脸，扶你宋亚轩的脑袋低头咬了他一口，“我不喜欢你和我说对不起。”
“那对不起，和你说了对不起。”
宋亚轩心情好了一点，手指揉着他的眉头不让他皱眉，故意说话逗他，可刘耀文明显不知道宋亚轩是在缓和紧张的氛围，继续板着脸又亲又咬。
但毕竟是在医院，周围多得是担忧和悲痛的人，刘耀文知道不合时宜，亲了一会儿后就放开他，继续挽着他在怀里。
两人无言地坐了很久，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和家属，看着所有人几乎都是面色凝重，心里压抑复杂。
“刘耀文，我们的第一个跨年，就要在医院过了。”
刘耀文低低嗯了一声，想了两秒开口，“以后还有很多个跨年，不会可惜的，只要爷爷好好的。”
“我不是觉得可惜。”
宋亚轩低头玩着刘耀文的另一手手指，“我只是在想，我们过圣诞，过跨年，过各种有意思的节日时，爷爷是不是很孤独地待在家里，他看着电视里的人热热闹闹，会不会想给我打个电话呢？”
他一直想的是多赚点钱，给爷爷不用再忧虑的物质生活，让他的晚年能够不再奔波也不再为他担心，可实际上是在和刘耀文结婚之前，他就一直在担心自己未来会无依靠。
也许早就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恐惧身体倒下的那一天宋亚轩一个人无助又痛苦，所以即便妥协去理解年轻的新潮流，也要逼着宋亚轩有一段安稳婚姻。
可是当他真的幸运地和刘耀文相爱之后，爷爷也没有再三天两头打电话给他，而是放心地把宋亚轩交给刘耀文，没有什么事，也不舍得去打扰年轻人的感情世界，但只要他们偶尔回去，又会满是热情和蔼为他们敞开胸怀。
宋亚轩低下头，握着刘耀文的大拇指按压，“我只是觉得我有时候自以为是，又很粗心，我们以后都要多陪陪爷爷们，好不好？”
“好。”
“圣诞了也要给他们买礼物，圣诞老爷爷都有圣诞帽，我们爷爷却没有，好不公平哦。”
刘耀文听到他的话，终于笑了一下，“那跨年呢？要送什么？”
“今年不算哦，明年跨年也要给爷爷们发红包，和过春节一样，到时候爷爷们肯定会说要帮我们存起来以后用，然后我就说这都是刘耀文要给的，刘耀文还说你们不花干净，就要回去打我，爷爷们那么疼我，一定不舍得我被打的。”
“嗯，然后他们钱没花出去，我还要挨他们一顿打。”
宋亚轩想到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声，不再捏着他的手指，而是十指相扣在一起，安安静静地靠着他。
网络上说医院的时间会比现实慢一分钟，是为了和死神争分夺秒，可是宋亚轩拿出手机对着面前的时间，发现其实分毫不差。
童话是童话，传说也是传说。
他收起了手机，就这么盯着眼前的时间，看着时间慢慢接近新的一年，外面的世界或许早就是准备好了礼花迎接，可这里只有寂静下的祈祷声。
在二十三点五十九时，他那句新年快乐还没说。
刘耀文反手扣着他，在倒计时最后一秒的时候低头亲了他一口，温热柔软的唇融化了冷风。
有人和他一样默默在倒数，陪着他一起祈祷。
“新年快乐，我的宝贝。”
刘耀文微微离开，眨眼时睫毛挠得宋亚轩痒痒的，他凑上也轻轻吻他，也说新年快乐，也叫他宝贝。
宋亚轩晃了下脑袋，蹭在刘耀文的手心里，汲取了安全感后又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
“爷爷们也要新年快乐，他们也是我的宝贝。”
“对。”
轮到刘耀文牵着宋亚轩的手指把玩，“小猪，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等爷爷好了，我们办婚礼好不好？让他们都亲眼看我们幸福。”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及婚礼的话题，可是宋亚轩却摇头，现在的他思考问题的方式有了改变，婚礼的筹备又是需要费时费力，这段忙碌的时间，打着让爷爷们看到他们幸福的名字，到时候又是会忽略掉了他们。
所以宋亚轩想了想，抬头征求着刘耀文。
“我们可以旅行婚礼，你听说过吗？刘耀文。”
刘耀文诚实地摇头，没听说过。
“就是把准备婚礼的这一段时间用来旅行，用旅行的形式来完成我们的婚礼。”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带着爷爷一起去旅行，可以吗？虽然说旅行结婚……都是二人世界为主，可是……”
“可以。”
刘耀文打断了宋亚轩腹中的顾虑，他知道宋亚轩想这么做，就有他自己的顾虑，这件事在他看来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或许在他人听来觉得不公平。
可是宋亚轩啊，他的爷爷几乎是他半个世界，他爱着他哪里舍得会让他难过。
“爷爷肯定也没有出去看看世界，我们一起去吧，叫上我爷爷，他们俩也有个伴。”
刘耀文牵着宋亚轩的手，不断在他婚戒上吻。
“结婚也是要有见证人的，让他们做我们的见证人，也是应该的，亚轩，你想做的就去做。”
tbc.
有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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